今晚揹負重大任務的阿肯
親愛的先回答妳的問題。是的我有駕駛執照,並且十七歲就開始開車,但是只會開手排。我習慣踩離合器分散衝力,再打檔換檔往前行駛。我曾開過初戀男友的自排車,失去控制直直往前衝差點撞入水溝,後來不管開誰的車都是如此,自排車成為我的開車障礙。
親愛的。原來我一直以來的開車障礙,也正反映著我如今的情感障礙。我的驕傲及顧慮是我的離合器,對方前進一步我就前進一步,對方付出一分我就回報一分。只是當對方留在原地,我會迅速往後退;若對方往後退,我會毫不猶豫的抽離。
妳總是說我缺乏耐性,太急著讓答案水落石出。其實親愛的,我只是太習慣自己單獨開車上路,當有個人出現在路中央,看不出只是要過馬路、想上車、還是來惡搞擋路、或是要拿出十大武器之首的折凳來砸車,姿態與方向如此曖昧不明。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陪他瞎耗,最直接的方法是繞路而行。如我愛在深夜播放的公路電影,畫面上在開車的主角行駛在渺無人煙的公路上,寬廣的景致,灰矇矇的氛圍,清醒又模糊,安靜又喧譁。
純粹的自己面對自己,臉部可以全然鬆懈不需擺出任何表情。
思穎之前問過我,怎麼忽然不寫愛情了?我才意識到︰是的,這一兩年來我的確不太書寫愛情了。這一兩年來發表的小說中,《小說家》寫夢想的無以為繼,《紙扎記》寫紙扎兩代父女的隔閡與週邊事跡,《一萬零三分鐘五十二秒》寫剪接師日復一日的冰冷,《飄過》寫慣於漂流的女子對自己命運的自省,《失衡守則》寫輔導員的漫不經心與質疑,《綠色的夏》寫單獨旅程現今與記憶的交集,《肢解》寫分屍案…加上很多沒有提及的作品,文字裡大部份都是女子本身的喃喃自語,愛情在當中只佔了很小的部份,甚至全文不提。
前幾天我們通電時,我說我打死都不會出版大學時代寫的愛情小說,自己看了羞愧不已。妳說對啊對啊,看見自己從前出版的《看見紅雨傘》也覺得幼稚,因為好少女情懷喔。而那時的確真心,經營當時我們眼中的愛情,書寫出當時我們眼中的愛情。
呵,那些我們自以為是的愛情。
若如今妳問我當初那些愛情是何種面目,我只記得當初自己如何微笑如何哭泣,如何飛舞如何下墜,如何跌倒如何爬起,如何不堪如何美麗。如何如何都想不起對方確切表情及具體言語。
也許是我的意識代我壓抑代我忘記代我過濾。又也許,我只是單純的在為自己燃燒。最終過濾出了一些什麼,燒出了一些什麼,撿起拼湊成為現在的形體。
我看似一刻不能停歇的笑語與大幅度舉動下洶湧著的自溺與自閉,似我自己的引導,又似過經歷塑造扭曲成形,兩者極度對立又極度相依。
昨夜妳不在線上,大紅花老人俱樂部的阿妖、阿因、KK等,又在msn上玩起久違了三年多的匿稱排排站游戲,以用力為主題,有人寫「用力之後無力」「用力用心生活」「用力買sk2」,「用力快樂起來」等等,一字排開用力的什麼什麼。我想了很久,怎麼都想不到任何需要去用力的人事物。
有一晚將近天明時刻驚醒,再也無法入睡,坐在床上重看蔡明亮的「愛情萬歲」。每個角色都獨自吃飯喝水發呆慾望。每個角色都是獨立的平行線,線與線之間的距離尖銳而清晰。
沒有愛情的「愛情萬歲」呵,這種不加掩飾的空洞多坦蕩多輕盈。
親愛的。現在的我稍微開竅,稍微覺得自己似乎懂得一點愛情。只是,卻如聖經裡說的︰
鹽若失了味,怎能叫它再咸呢。
發現在匿稱加上暗語很好玩的薇達
Ps
呸呸呸,潑婦巧婦妳個頭,是要罵街還是要稱霸無米之炊。沒事把自己定義在婦字輩是怎樣。雖然沒有十八歲噗噗脆,至少還是個風韻猶存的阿姨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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