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像小孩得到糖果就咧嘴而笑的薇達


小學曾為一個繪畫比賽,眼看題目是自己十拿九穩的強項,
就在客廳聚精會神認真作畫,心想,嘿,我是無所不能的超人。
父親望了我一眼,就兀自在沙發上悠閒的說,
不必白費心機,妳沒天份。
我那時很賭氣但也屈服在這樣的冷水中,默默收起顏料和畫筆。
有一天我在老家的店裡又習慣性用原子筆在紙上隨意塗鴉,
媽媽知道我在畫畫,沒看我的畫,淡淡卻充滿希望的說,
學會畫多一些甚麼的,不要讓人瞧不起妳不會畫畫。
我的筆杆在搖晃,忽然也畫不出甚麼來了。
後來,我總在深夜和無人的午後,在房裡的書桌上畫了很多畫,
然後貼在我跟姊姊同住的睡房裡,姊姊也仍老話一句,哈哈,怪胎。
儘管只是那幅簡單的櫻木花道,旁邊寫著:我果然是天才,
如今還貼在老家的那張陳舊而泛黃的書桌上。

後來在吉隆坡工作的時候,和女朋友同住在一間不算小的房間,
媽媽來住過一晚,回到老家後就跟我說,
妳該住在一個像樣的地方了,連張桌子都沒有,要怎麼寫作。
或許,她瞭解的,我從小到大的房裡,可以甚麼都沒有,
但總要一張我可以翻天覆地的雙人床,以及讓我靜坐寫字的書桌。
媽媽的存在成就我爆滿的幸福,(雖然我從來沒有告訴她這些),
如我之前告訴過妳的,越幸福我就越害怕幸福終究不屬於我,
幸福會在期限終結後,不動聲色止在休止符上,無以續聲。

媽媽回憶當初父親追求她的時候,是個新加坡某報館的編輯,
匿名寫了一篇篇深情銷魂的文章和詩詞,刊登在當年每日的報章上,
從此虜獲媽媽的靈魂近半個世紀。儘管後來的傷害有多龐大。
媽媽曾又喜歡又討厭的對我說,妳跟妳爸就是一個樣。
這句話沒讓我快樂。我越排斥就越重疊在父親的蹤跡上。
我的童年有些孤獨,因為和哥哥姊姊的年齡差距有些遠,
只能靜靜的發呆,看書寫字聽歌看電視對鏡子自言自語,
甚至幻想一些可怕或好笑的情境,讓自己突然害怕讓自己突然狂笑。
演變到今日,這些都成為我生活不可或缺的日常動作。
所以,我在家裡也被冠上神經質的形容。
寂寞和孤單對我來說是兩種個體。孤單是種選擇,寂寞是種逼迫。
我享受孤單,當然也怕寂寞。所以都在孤單裡享受自在,寂寞就會遠去。

人家總說最小的孩子,是倍受關愛,然而我也覺得是容易被忽略的。
由於大家的年齡和我差距遠,所以我也沒有很強求的態度,
反正有也是這樣,沒有也是這樣。也不會在購物中心大吵大鬧。
可每次被忽略的感受,卻一次比一次離譜,
比如明明說好的約定,卻在臨時被取消或忘記,
前提是,我是頗為容易充滿期待的小孩,所以失望對我來說是可惡的。
因此我開始不強人所難,可以就可以,不可以就不可以,
勉強到來大家都不快樂。因此的因此,我總在對方答應之前,要對方三思。
姊姊有一天說,妳在乎的咩,妳都是不在意的樣子。
我的頭上頓時好像出現很多雷電交加,我不說不代表我不在乎。

薇達,很多困擾不隨便表現和吐露,只不過怕加劇對方的壓力,
怕對方想逃,所以我們都默不作聲,繪聲繪影成一個樂天派。
並沒有要求許多安慰的話,像媽媽過世不久後,
kenny靜靜陪我走過大街小巷,喝茶聊天,是我那時候第一個最大的安慰。
他甚麼如節哀順變之類的話都沒有說,我才能暫時忘了痛。
哥兒們在喪禮也沒有說太多諸如節哀順變的話,只是如常說些有的沒的笑話,
才忽然察覺我的嘴角緊繃太久失去知覺,裂開嘴角是多麼希奇。

如常的,宛如甚麼都沒有發生過,薇達,是不是我們最大的安慰。


昨天在LDP堵車一個小時多,踩離合器踩到腳板掛掉的阿肯


ps*本來還想Lover Management談一談被害妄想症的,忽然有個插播進來,只好晚上再續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at720 的頭像
    at720

    七二零誌。

    at72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