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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彿在追看連續劇的阿肯


前天13問我怎麼會開始彈起古箏。我說,想培養耐性。前天的古箏課,當把雙手放在琴弦上,我忽然意識到一些什麼,於是把曲子彈得很慢很慢。要求每個音符的指法都正確,不遺漏任何顫音、上滑音、下滑音等。

我想起妹妹小時候學琴的畫面,戴著黑框眼鏡的女老師不斷拿著筆桿敲打她的手指糾正指法。妹妹邊哭邊彈奏,悠揚琴聲未曾中斷。後來我很慶幸母親沒有送我去學鋼琴,事實上她並沒送過我去學任何才藝。而事實上也許我並不適合在任何制式的環境裡學習任何事物,包括被安排去接受的教育。我的個性太激烈太硬,太多東西必須以自己的方法去投入掌握。例如姐姐和妹妹練琴時,在旁觀察吸收,無人在家時敲著琴鍵摸索,雙手並彈配搭和弦等,一點都不管譜子上怎麼寫。

我並沒有在練琴的過程裡感到難過或痛苦,遇到錯誤或無法協調時頂多重來,如此一遍又一遍直到順暢。關於我硬把鋼琴練習起來的原因,只是因為不甘心。不甘心被遺落,不甘心不被給予一個嘗試的機會,不甘心被劃入不適合或不能夠等範圍。

呵阿肯,我前半生的倔強與精力,都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消耗殆盡了。後半生還是一個未知,我已經不願再為自己的生命,做出任何預見與猜測。

不管轉多少個彎經過多少個路口風景截然不同,依然可能陷落同一個黑洞。

只是有些路不能遲疑,要咬緊牙根迅速穿梭。如日本游戲節目中的水上浮板,即刻瞄準重心毫不猶豫踩上跳躍直達對岸。有些路必須步步為營,如行走一根豎立懸崖與懸崖間的獨木橋,要全神貫注保持平衡,驚慌失措稍微遲疑隨時跌下粉身碎骨。

行走的節奏,直衝的節奏,遲疑的節奏。我們時而行走,時而奔跑,時而遲疑,時而停頓。時而邊行走邊遲疑,時而奔跑忽然停頓,不自覺的揚起節奏如同跳舞。呵肯,從前的七二零誌我寫過,你和羊大人之初如跳恰恰,雙方極有默契的進退,無意踩到對方的鞋子也只是微笑一下,繼續舞動。而我和曾經深愛等候的K,卻像在跳探戈。誘惑與推拒,靠近與偏離,每個動作每絲情感,都如此大幅度大姿態,步步爆裂而驚心。只是,即使身体相互接触,重心依然偏移,男女双方大部份時間並不对视。

2/4拍的探戈,每小节有4个八分音符。絲絲縷縷完整而純粹的那些,都在如此顿挫感絕對而强烈断奏式舞動中,被切割得零零碎碎。

肯,其實我一點都不適合跳舞。當妳與老那不斷鼓吹我不動聲色,享受曖昧的美好時光,不斷述說曖昧有多甜蜜刺激,兩人互相試探、揣測端倪、語近還遠的拉扯。只是肯呵,每一次試探,都由我心擲出又再飛返的劇烈;每一次揣測,都由我心浮起又沉下的恐懼;每一絲拉扯,都由我心牽出再收緊的疼。

我想要一份窗明幾淨的感情。當我拉開帘子看見陽光明媚,知道他正塞在車陣中扭開電臺打起瞌睡。當他在書店拿起一本雜誌,知道我正排隊買一杯咖啡。當他打開電視看晚間新聞,知道我正窩在剪接室裡恍恍惚惚的工作。當我在深夜步行回家,知道他已為了明日的馬拉松會議養精蓄銳提早入睡。當他埋頭構思一首詩,知道我在電腦前靈魂出竅般的寫著小說。

不管是在另一個遙遠城市或者國度,還是已在土裡沉睡靈魂飄蕩在另一個世界。只是我的心呵肯,心靈真真實實的感受遠遠大於一切。如此巨大近乎淹沒,但因清晰而透明未曾窒息。

親愛的肯。我只是想要,未必一定要得到。

曾經雙手一直空蕩,從未能掌握著什麼,而強烈需要一些什麼屬於自己的確切感受的我。

如今,封鎖了一些什麼,卻也開啟了一些什麼。

 

因為被擔心而蕩漾的薇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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